西蕊

临冬城外大雪纷飞，如同柔软的芦苇荡一般刺眼而锋芒。詹姆·兰尼斯特站于窗前，他那只昂贵的金手——象征着兰尼斯特的金子上至今还沾有一两滴殷红如同春樱的血液。那来自于他的孪生姐姐，西境之光，瑟曦·兰尼斯特。

他早就该意识到，这个世界上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东西，作为一个骑士的荣誉和誓言。他之前那样爱她，他们一母同胞，他拖着她的脚来到这个世界上，她曾经是她的一切。但那都是曾经了。如果她和瑟曦手足情深，认定是彼此的一生挚爱，他如今不会这样淡然。

他早就失去了他的右手，也没见自己不能活。

“Jimmy。”

是妞儿的声音。

他该怎么解释呢？他在那晚离开她的时候，原本做好了回不来的打算了。瑟曦会用野火焚烧掉一切，将她和他的余生也焚烧至尽。burn them all。在无畏的詹姆·兰尼斯特眼里这句话比任何的一切都要可怕而骇人，他曾经因为这样一句誓言背叛了自己发誓守护的国王，拯救了五十万人的性命于君临。那成为了他毕生的污点，背誓，通奸，乱伦。

哦，对了，他现在还是个弑亲者。他用金手掐死了自己曾经的一生挚爱瑟曦，她苍白的脸颊如同现在窗外纷飞的冬雪，然后他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，看着她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失去生命的迹象。

这是在还债，他欠了提利昂一个泰莎，他可爱的弟弟用金手链子勒死了雪伊，而他如今用金手了解了自己的姐姐。

“Jimmy。”

他不得不从沉思中把自己释放出来，布蕾妮的那双宝石一样的蓝眼睛充满泪水，更像波光粼粼的大海了。是晚上的大海，群星倾倒，月光朦胧的大海。太美了。塔斯的布蕾妮。

“你不用跟我解释，我知道你做了什么，你是去杀瑟曦的。你没有变。”

是的，当初是你改变了我，塔斯的布蕾妮。

“是。我没有变，kingslayer，queenslayer。我他妈还把残破的布兰，六大王国的合法国王推下了高塔。我是污点骑士，弑亲者。我还是没有变。”

布蕾妮，你是高墙之花，我见过最美丽最坚毅的，生命力最强大的那种最为绚丽的花朵。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你呢？但我还是忍不住册封了你，可我现在后悔了，我的名声像狗屎一样，不应该让我册封你的。

“我和她不过一样。”我要忍住，不能去捧住她的脸颊，擦拭上边的泪水。

“你和她不一样。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？你曾经烧了她写给你的信。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和她已经形同陌路了。”

“可她是我姐姐，我杀了她。”

布蕾妮上前一步，昂首挺胸，英勇无畏的战士。“如果你想听实话的话，她是罪有应得，所有的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黑白分明，你再一次拯救了君临的百姓。”

“是有这么样？但我还是狗屎一样的······！”

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鼻子已经中了一拳，他的鼻梁骨估计是断掉了，黑红色的血液如同蛇形一样爬行在他的人中上，缓缓流进他的双唇之间。

“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，你册封了我，我们认可了彼此。你现在不只是在侮辱你自己，更是侮辱了我！”

她态度强硬，但是海洋一样的眼里的柔情似水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。

“那晚我真的以为你是去救她的。”

她没有嚎啕大哭，而是强忍着泪水死死咬住下嘴唇。

“你知道我不是。”

他把她拥入怀里，柔软的金色头发如同夏日的阳光。

“你知道的，你知道的，你知道的。塔斯的布蕾妮。”

“我知道。Ser.Jimmy."

她在极乐的角度里旋转折腰，耳边只有低低的喘息声和干柴烈火的火堆。汗水打湿了她的全身。

布蕾妮看向墙壁上悬放的两把守誓剑。那是用艾德·史塔克大人的寒冰打造而成的。但恍惚之间，他觉得它们合体了。

荣誉，誓言的象征。